谁能在天使的序列中听到我。

琥珀火焰、瓶中风暴

十七岁我从魔法师变成人。

今天是红底白字日历倒数96天,我彻底地把魔杖银质雕花的手柄掰掉,变成双朴实黄杨木筷,去敲我六十分二类卷的铁饭碗。会喷火的龙死了,只剩下不会汪汪叫的丧家犬,钻在应试的窠臼里,往昔如梦似幻。

我从来不把考场作文看成文学艺术,同时不把学习看作生活的全部。每一个孩子都是魔法师,他们可以喜欢很美很残酷、飞离庸众世界的东西。但是我不行了。
前天晚上我走回宿舍的路上和友人聊天,聊我读的中国二十世纪新诗史论,说北岛,语词的漂泊,文化无根、“语言上的忠诚和文化上的反叛带来紧张关系,同时也是诗的动力”,结果话题跑到考试上,“我觉得它可以拿来写毕飞宇那个'你可以说浮萍是漂泊的,但不能说鱼是漂泊的。'的模拟题”。我一直讲,前面走着三个穿校服的学妹,动作仿佛是僵硬的,一言不发……我开始思考,如果我高一高二时走在路上,听见学姐讨论这种问题,会不会觉得很紧张,很莫名其妙?我也想,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得不把生活变成考试的一部分了?
我不把考试当作智慧和艺术,应试教育是不艺术的,但我的生活得要是艺术的。

我在空间里发了一段话:
“打作文,非常的生气,又恶心。

我从来都不把应试作文当成一种文学,一种美的创造。仿佛从很久以前我对考试作文的追求就不是“写得好,写得美”,而是“够吊打菜鸡就OK”。我一直在抓住任何时机恃才行凶,如果能用自己的灵气获得利益那么就漫不经心又十分刻意地滥用它。我当初考场里写完这篇作文整个人都很膨胀,写完后闲得抠脚的时间都在沾沾自喜。但是我不认为我写得好,它很垃圾,它除了可以吊打菜鸡之外一无是处。所以我现在越来越恶心看到它,每次给别人看我都很希望有人能表现出明显看不起它的表情。
我打字,啊,真的恶心……措辞也很恶心,立意也很恶心。在考场里我根本不能说我想说的话,它对我来说根本不是美,不是完成。”

考试里没有我想要的美,没有黑色的太阳、骷髅舞、碎裂的星星、永远醒不来的曙光、火火自证。我的同学有一段话:人生前行是一场豪赌……赢了的那些是英雄,输了的,是人。在这个没有童真、幻想、纯洁的年纪,我变成人。不可避免地变成人。我放弃了语言的魔法,放弃了玩世不恭的傲慢,我成为一个人……





这只是文字景观,是瓶中航船、往昔风暴,琥珀里凝固的火。我要记得它,它就在这里,也许等我再次成为魔法师的时候,我会把这一切捡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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©刃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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